三生三世+陈情令97

蓝湛看着远处海天一色的景色，北海的风裹挟着咸涩的水汽轻轻拂过。

远处，太阳将云层熔化成流淌的金箔，坠入靛青色的海平面，溅起漫天霞光。

水晶栏杆下，成群发光的深海鱼如流动的星河，在渐暗的水域中划出蜿蜒的光痕。突然道："与云深不知处...很像。"

蓝湛静立栏杆前，雪白的衣袍被海风撩起又落下，恍若鹤羽轻振。

他望着远处雾霭中若隐若现的仙山轮廓，那里的层峦叠嶂被暮霭染成黛紫色，与记忆中的云深不知处重叠在一起。

"确实很像。"他轻声道，声音融进潮声中，"云海...山势。"

图南倚着栏杆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水晶表面，激起一圈圈涟漪状的微光。

她顺着蓝湛的目光望去，看见几只仙鹤正掠过远处的山脊，在云霞中留下优雅的剪影。

"北海多冰原，东南三万里还有处无主仙山，终年云雾缭绕，山涧里生着会发光的冰竹，夜间望去..."

她笑着比划，"就像你们云深不知处的竹林。"

魏婴原本正趴在栏杆边逗弄一只荧光水母，闻言突然直起身，发带末端的红穗子在空中划出欢快的弧线。

"蓝湛！"他凑到蓝湛身边，袖口带起一阵带着酒香的风，"听见没？图南给你找了个翻版的云深不知处呢！"

促狭地用肩膀撞了下，"不过肯定比你们家热闹，至少没那么多家规——对吧，蓝二哥哥？"

最后一句话几乎是贴着蓝湛耳畔说的，温热的气息让那片白玉般的耳垂瞬间染上晚霞的颜色。

蓝湛垂眸，长睫在眼下投落扇形的阴影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避尘剑柄上冰凉的卷云纹。

观景台四周悬浮的灵灯适时亮起，暖黄的光晕将三人笼罩其中。

那些用贝壳雕成的灯盏里，封印着会唱歌的星光，此刻正流淌出似有若无的旋律，像远方潮汐的絮语。

图南看着蓝湛微微泛红的耳尖，又看看魏婴得意扬扬的表情，突然轻笑起来。

她转身面向大海，衣袖翻飞间带起细碎的水灵光点。"其实..."

她故意拖长音调，"我是想着给你们寻处落脚地。等日后你们修仙界的亲朋飞升，也好有个去处。"

海风突然变得温柔，卷着几片发光的花瓣掠过三人之间。

魏婴怔了怔，酒葫芦悬在半空，一滴琥珀色的酒液顺着瓶口滑落，在下方的海面激起一圈微亮的涟漪。

"阿爹和阿娘..."他喃喃道，眼前浮现出玄衣男子执剑而立的身影，笑着望向身边的妻子。

"要是知道我给他在天上占了座山头..."话没说完自己先笑出声，笑声惊起一群栖息在观景台下的光羽海鸟。

蓝湛凝视着远处渐次亮起的仙宫灯火，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："叔父和兄长...会喜欢冰竹。"

"说起来——"她双手背在身后，眼睛弯成月牙，"你们什么时候正式结为道侣？"

"噗——"

魏婴喷出的酒水在空中形成一片金色的雾，被恰好飞过的灵鸟惊慌躲开。蓝湛僵在原地，避尘剑"锵"地出鞘三寸，剑刃映着漫天水母的蓝光，照亮他通红的脸颊。

观景台下的海水突然翻涌起来，无数发光的水母同时膨胀，绽放出烟花般的光华，将三人所在之处照得如同白昼。

图南在绚烂光芒中笑得狡黠，耳坠上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："我是不是...说中了什么？"

魏婴的耳根此刻比他的发带还要红，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陈情笛上的穗子。

北海的浪涛声变得轻柔，像某种庞然大物沉睡的呼吸。

四周的灵光水母膨胀成半透明的灯笼，将三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，投映在水晶地面上如同摇曳的水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