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是我留下。”【月会员加更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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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时赫一字一顿，清晰地抛出那个残忍的二选一：

“必须离开一个。”

“那么，陈钰，”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，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残忍和审视，“你希望，谁离开？”

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。

办公室内一片死寂，只剩下空调出风口细微的嗡鸣。

陈钰静静地坐在那里。

窗外明亮的光线落在她半边脸上，勾勒出她完美的侧脸线条，却无法给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带来一丝暖意。

她早已看透。

看透了方时赫的伎俩。

这哪里是什么“艰难的选择”？这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“忠诚度测试”和“凝聚力考察”。

方时赫需要一个理由，一个既能考察成员对团队的“忠诚度”和“牺牲精神”，又能利用这种人为制造的“生存危机感”，将这群性格各异、背景不同的少年，在出道前用“同仇敌忾”的目标牢牢捆绑在一起的契机。

他用这个问题拷问金南俊、金硕珍、朴智旻、田柾国、郑号锡、闵玧其时，得到的答案几乎如出一辙，充满了少年人的热血、义气和不容置疑的团结意志：

金南俊“泰亨离开？方PD，这不可能。我们八个人，缺一不可。如果必须做出这种选择，那这个团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。我无法想象没有泰亨的团队。”

金硕珍“泰亨是我们不可或缺的开心果和活力源泉。少了他，就像少了阳光。我不会接受这种选择。要离开，也是我离开，而不是他。”

朴智旻“泰亨是我最好的亲故，他离开了，我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？”

田柾国“泰亨哥不能走！”

郑号锡“泰亨的舞台魅力和感染力是无可替代的。方PD，我相信您最终会做出正确的决定，我们八个人，就是最完整的拼图。”

这些回答，正是方时赫想要的。

而现在，轮到陈钰了。

方时赫期待着什么？期待她也像其他人一样，流着泪表达对团队的忠诚和对金泰亨的不舍？或者，至少表现出挣扎和痛苦？

可惜，他注定要失望了。

团队？凝聚力？那些曾被她短暂渴望过、最终却被无情践踏的东西，早已连同她最后一丝对“同伴”的期待，被彻底埋葬在冰冷的阁楼和无数个被排斥、被误解的日夜之下。

金泰亨，曾用最直白的厌恶和排斥灼伤过她的男孩，他的去留，与她又有什么关系。

她不在乎。不在乎这个团队是否完整，不在乎金泰亨是否会伤心欲绝，不在乎方时赫的如意算盘能否打响，更不在乎其他成员知道她的答案后会如何看她。

她在乎的，只有一件事——她必须留下。

这是她忍受所有屈辱、付出所有努力才换来的机会。这是她通往自由、通往能彻底掌控自己命运未来的唯一桥梁。

为了这个目标，她可以牺牲一切，包括所谓的“团队精神”和那点早已不存在的“同事情谊”。

于是，在方时赫充满探究和期待的注视下，在办公室令人窒息的寂静中，陈钰缓缓抬起了眼帘。

她的目光平静无波，直直地迎上方时赫镜片后的眼睛。没有挣扎，没有痛苦，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。

红唇轻启，吐出的字眼清晰，如同法官最终落下的法槌，敲碎了方时赫精心营造的“团结”幻象：

陈钰“当然是我留下。”

方时赫脸上的笑容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凝固。那双总是笑眯眯的眼睛里，瞬间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——惊讶、玩味，甚至还有一丝意料之外的、对陈钰的欣赏。

他显然没预料到如此直白、如此“自私”的答案。这完全偏离了他预设的剧本。

陈钰却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。在说出那三个字的瞬间，她仿佛已经完成了此行的唯一使命。

她径直站起身，动作干脆利落的对方时赫鞠躬。

陈钰“如果您没有其他事的话，我就先出去了。”

她的声音依旧平静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，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回答只是陈述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。

不等方时赫回应，她已经转身，走向门口。手握住冰冷的门把手，轻轻一拧。

“咔哒。”

在迈出办公室门槛的前一秒，陈钰的脚步极其短暂地顿了一下。

她的侧脸在光影中显得异常清晰，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，形成一个转瞬即逝的、极淡极淡的弧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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