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病

贺峻霖刚想起身，坐在他斜对面的江稚鱼，放在桌下的脚，极其轻微地、几乎像是不经意地，碰了一下他的鞋尖。

贺峻霖动作一顿。

下一秒，江稚鱼已温声开口，用“藏地三鲜”转移了话题，同时利落地拿起公筷布菜，热情周到，瞬间化解了火药味。

她的声音清亮柔和，仿佛刚才桌下那微乎其微的触碰只是错觉。

贺峻霖立刻接上她的话头，顺畅地引导点菜。风波平息。

他低头喝汤的间隙，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桌下，又迅速移开。

只有他自己知道，刚才被她鞋尖轻触的地方，仿佛还残留着一丝奇异的暖意。

…

土路颠簸，向太的轮椅行进缓慢。

贺峻霖和牛在在在前方处理行李，江稚鱼自然地留在向太身侧后方。

当轮椅碾过一个稍大的坑洼，车身猛地一晃！

几乎是同时，一只纤细却稳定的手稳稳扶住了轮椅的靠背，瞬间抵消了摇晃的力道。

江稚鱼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沉稳：

江稚鱼“向太，没事，坐稳。”

她另一只手已将暖宝宝递到向太手中。

江稚鱼“拿着暖暖。”

贺峻霖在前方听到动静回头，恰好看到江稚鱼一手稳着轮椅，一手递暖宝宝，侧脸线条在高原的阳光下显得专注而柔和。

他心头微动，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悄然弥漫。

四目再次短暂相接，他朝她微微颔首，眼神里是无声的赞许和一丝难以察觉的依赖。

江稚鱼接收到他的目光，只是极轻地抿了下唇，算是回应，随即继续专注地照顾向太，仿佛刚才的眼神交汇只是寻常。

…

一次换乘车辆的短暂等候间隙，阳光正好洒在不远处的野花丛上。

江稚鱼拿出手机，对贺峻霖笑道：

江稚鱼“贺老师，帮我拍一张吧？难得这光线。”

她随意地站到花丛边，姿势自然不做作。

贺峻霖欣然接过手机，熟练地调整角度：

贺峻霖“你指挥就行，我主要提供手部稳定性。”

江稚鱼“哈，这话说的，我对贺导的拍摄水平可有信心。”

江稚鱼一边说着，一边也打开了自己随身的卡片相机镜头。

江稚鱼“来，礼尚往来，我也帮你记录点工作花絮。”

她镜头对准正在指挥大家有序上车的贺峻霖。

贺峻霖似有所感，回头对她做了个无奈又好笑的表情，却也配合地没躲开镜头。

几声轻快的快门声响起。

他们互相拍下的，或许是对方专注工作、或许是短暂闲暇的样子，也是旅途同行中难得的私人视角。

…

整个白天，贺峻霖都在高强度运转：规划、协调、搬运、照顾成员、处理突发。

接近傍晚，抵达最后一站时，夕阳的金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，却也在他转身的瞬间，被江稚鱼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晃动和微微皱紧的眉头。

他的脸色在暖色调的光线下也显出些许不同寻常的苍白。

厅堂里一时间没有人说话，只剩下贺峻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。